05

第二天Bucky醒来后并没有见到Steve。他找到了餐桌上的早餐和牛奶，并在杯子下找到了一张便条：

我去工作了。桌子上有早餐。你好好休息。

Steve

Bucky吃掉了早餐喝光了牛奶收拾了餐具。他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，决定去拳馆找Steve。昨晚他晕乎乎的，似乎告诉了Steve一些了不得的事，但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来得及讲。他要找Steve说清楚。

圣诞节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类和动物，一只穿着旧夹克面色沉沉的浣熊难免显得有些另类。但是Bucky不在乎人们看着他的眼神，他只想快点找到Steve。他的Steve。

迫切想要见到Steve的心情在拳馆门口一下子沉静了下来。Bucky推开S.H.I.E.L.D陈旧的大门，迎面就是一阵浓郁的酒气。Bucky觉得不大高兴。拳馆很安静，他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。

Bucky最终在训练场见到了Steve，和一只看上去醉醺醺的熊，和一个黑光头——那是拳馆老板，Bucky在“跟踪”Steve时见过，和一个健壮的小个子男人，以及一个漂亮的红头发女人。

清醒的人类们很快就注意到了Bucky，只有醉醺醺的熊还用他特有的大嗓门喊着，“嘿，Steve，你简直太丢人了！你竟然就这么跑掉了哈哈哈！你都这么喜欢那只浣熊了为什么就不敢说明白呢？总之你真是太怂了哈哈哈……”

Bucky不知道是该先和其余的人类打招呼还是先揍那只熊一拳，或者先安慰一下整个脑袋都发红冒烟一脸惊恐状的Steve。在他还犹豫着的时候，Steve已经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，几秒钟的对视后，Steve抓着Bucky的手大步离开了爆发出大笑的训练场。Bucky发誓他听到了笑声里还夹杂着“加油Steve”“不要畏惧”“你能行的”之类的声音。

Bucky觉得或许需要说清楚的并不只是自己。

他们最后坐到了一间刚开门的咖啡馆的角落里。咖啡馆的老板很高兴地和Steve打招呼，他说圣诞节快乐。Steve冷静了下来，也温和地回应老板。他对老板说老样子，又看向Bucky询问他想要喝什么。Bucky看着Steve现在露出的他一贯的温和样子，突然觉得安定了下来。

“和你一样。”

Steve温柔的笑了笑，说“现在是早上，你以前喝不惯浓咖啡的话突然喝不好，你点一杯果汁好不好？”

Bucky点了点头。老板微笑着离开了，他们彼此都没有先开口。一直到老板又微笑着送上他们的咖啡和果汁，他们都没有一人打破沉默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两个人同时开口，说得同样的内容。

Steve又笑了，他说：“你让我先说好不好？”

Bucky也笑了，说“好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今天早上我有些慌乱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的你，所以我提前离开了。我很抱歉留你独自面对圣诞节的清晨。昨晚你问我的那个问题，我的回答就是‘是’，但那并不是全部的回答，而你并没有听完就睡着了。现在，我想请你听完我的全部答案。”Steve看着Bucky，“我在九岁时在森林里迷路遇见了你，那时的我只是个弱小的孩子，哪怕我假装坚强镇定，但我一直都是害怕的。但我遇见了你。你善良正直又包容，你安慰我，告诉我关于森林的奇幻传说和美好故事，你这么深爱并坚信着你所居住的地方和你身边的动物们，你让我也开始相信，我不需要害怕，因为我所深爱和坚信着的城市和人类一定会回应我。你是对的。我获救了。

但当我渐渐长大，当我变得强壮，我开始面对这个城市不好的部分，我意识到我所深爱和坚信的，并不是我所以为的那样。曾经我也怀疑过城市和生活在城市的人类与动物。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愿意在城市生活，为什么动物可以放弃他们原来的一切来到城市。我甚至想过离开城市。

但是你再次出现了。你告诉我，你为了我离开了森林，你因为再次见到我而高兴。我想我明白了人类和动物愿意在城市定居的原因，这个城市固然有很多不好的部分，但它依然是个美好的地方，人们可以在这儿实现自己的梦想，可以遇见自己爱的人，可以在充满了未知的生活里享受每一次惊喜和失落。这些就是城市的意义。

所以我没什么好害怕。不管你怎样想，我都是喜欢你的。”

Steve看着Bucky，他想这次浣熊是真的脸红了。